
1966年,“运动”爆发后,已经85岁的章士钊也受到了冲击。8月19日晚上,一群身穿旧军装、袖戴“新北大红卫兵”臂章的男女青年闯进了章士钊家里,他们对着章士钊吼道:“你是老反革命章士钊吧?”
章士钊眉头一皱,没有理这群人,但他们却将章士钊拉到了院子里,然后从章士钊家里抄出了大批书籍、画册、信件,统统搬上卡车,作为“战利品”凯旋而归。
“红卫兵”走了以后,章士钊向女儿章含之大吼:“拿纸笔来!”
章含之略带惊恐地问道:“爸,您老要干什么呀?”
章士钊斩钉截铁地说:“给毛主席写信!”
章含之摇摇头说:“不会有结果的。”
章士钊却坚持把信写完,并在次日将信寄出。信寄出的第二天,周恩来就让人给章士钊打来电话,说毛主席已经收到信,北大“红卫兵”已受到严厉批评,他们抄走的物品也将马上退回。周恩来还指示,从即日起派两名便衣警卫到章士钊的住处值班,不准任何人闯入。
更令章士钊惊喜的是,9月1日,毛泽东亲自给章士钊回了信:
行严先生:来信收到,甚为系念。已请总理予以布置,勿念为盼!顺祝健康!
不久以后,周恩来根据毛泽东的指示,将章士钊接到解放军301医院保护了起来。
章士钊在医院住了3个月,直到1967年3月才回家。住院期间,章士钊一直关注着外界的局势,他一回到家,就忧心忡忡地对章含之说:“‘运动’再这样搞下去,国家就要完了。无论如何不能打倒刘少奇。我要给毛主席写信,请他制止打倒刘少奇!”
章含之听后大惊:“您的意见根本不会起任何作用,您老多亏毛主席多方保护,才过此险关,千万不能再写这种信呀!”
章士钊直接拍了桌子:“天下兴亡,匹夫有责,你老父也不例外,我非写不可!我不能看着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新中国这样毁掉!”
随后章士钊坚持给毛泽东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信,信的大意是自新中国成立后,国家兴旺发达,全都仰仗共产党的英明领导,这离不开党内有一个坚强的核心,如果刘少奇确实犯了错误,毛泽东可以严肃批评,但也应原谅他的错误,团结一致,共同领导好国家的建设。
不久以后,毛泽东给章士钊回了信:
行严先生:惠书敬悉。为大局计,彼此心同。个别人情况复杂,一时尚难肯定,尊计似宜缓行。敬问安吉!
章士钊收到信后,见自己的意见被搁置了,不禁仰天长叹一声,然后深深地沉默了下来……
1972年春,尼克松访华后,中美关系翻开了新的一页。这一事件使章士钊意识到,既然我国和美国总统都可以谈,同台湾领导人更可以谈谈。已经91岁的章士钊决定去香港,通过在那里的旧友与台湾方面进行对话,为祖国的统一大业尽自己的最后一份力。
周恩来得知章士钊的想法后,谨慎地说:“行老的爱国赤诚可敬可佩!与台湾方面的对话,行老去是再适合不过的了。只是我考虑到,岁月不饶人,行老已是91岁高龄了,长途旅行恐怕吃不消啊!”
1973年春,章含之在一次会见时,向毛泽东报告了章士钊的心愿。毛泽东对章士钊的爱国之心十分感动,他对章含之说:“我们如果准备得好一点,是不是还可以去呢?譬如说派个专机送去?”
此后毛泽东又请周恩来制定一个周到的计划,在保证章士钊健康的前提下送他去香港。周恩来进行了认真的筹备,安排中国民航派一架专机送章士钊,随机配备了北京医院内科主任张惠芬及护士小丁同去。
1973年5月中旬,章士钊和章含之一起乘飞机赴香港。章士钊到香港后,见到了许孝炎、宋宜山等老朋友,而且引起了各大新闻媒体的关注。因为章士钊早在1949年就担任过国民党“和谈”代表,他此次香港之行成为了大陆向台湾发出的强大的和谈信号。
章含之却对章士钊的健康情况忧心忡忡,因为香港五六月的气候十分闷热,章士钊却住在香港闹市区一幢楼的底层,并不太宽敞,也没有花园可以透点新鲜空气,只能靠室内的冷气空调降温,她很担心父亲受不了。
一个星期后,章含之因为工作的需要,得回北京了,章士钊叮嘱女儿说:“事情办好后我就回去,我很想念北京。最多3个月吧,请周总理不要忘记派飞机来接我回去。”
但令人遗憾的是,几天以后,章士钊就因为过度劳累而病倒了,许孝炎等朋友为他请来了全港最有名的医生治疗,但他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,反而持续恶化。
6月28日,当周恩来得知章士钊病危的消息后,十分焦急,他马上指示派一支医疗队赶往香港,尽一切办法稳住章士钊的病情,然后护送他回北京治疗。7月1日凌晨,正当医疗队一切准备就绪将要出发时,章士钊不幸病逝,享年92岁。
章含之后来回忆说:
我父亲最后有两个心愿:一是他的《柳文指要》能出版;二是能帮助解决台湾问题。他的第一个心愿后来实现了,他也算为自己的最后一个心愿而死吧!
作者简介:帝哥,一位90后上班族,专职写作2年,已在各大自媒体平台发表多篇10万+的爆文。如果你对自媒体、写作、赚钱感兴趣,想每个月都能靠下班时间做副业、兼职,可以搜索关注我的公众号“帝哥说史”,一起探讨一起进步。
